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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已離去三十題(令狐狼) 1~5

你已離去三十題(令狐狼)

 

1.來不及告別
　　出發前往九脈峰之前，苗北的軍隊和直屬苗王的衛軍在王宮前集合整兵，蒼狼隨著苗王站在臨時搭建的木台上，一雙眼卻直往苗北軍隊那裡瞄。

　　他看到一團金黃色的蓬鬆毛髮在人群裡一顫一顫的，好不顯眼。

　　令狐千里最耐不住這種場合，但他至多也只會和蒼狼嘮叨幾句，當了苗王後別這麼惹人嫌，卻還是會乖乖待著。

　　聽他這麼說時蒼狼不禁失笑，你不覺得這能夠激勵士氣嗎？

　　令狐千里果然搖頭，上戰場不就是殺敵，殺敵不就要認真殺？

　　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，令狐千里猛地抬頭，準確無誤對上他的眼。

　　蒼狼一時有點慌張，卻見令狐千里只是歪了歪頭，衝著他愣愣一笑，便也就放寬了心，向著他眨眨眼。

　　後來苗北軍隊先行，令狐千里在行伍中回頭，想再看一眼蒼狼，而蒼狼那時正與苗王說話，沒看見他。

　　令狐千里倒也不在乎，奪得九龍之氣後，橫豎還會見面。

　　蒼狼回過頭時發現苗北軍隊已開拔許久，視線盡處只剩令狐千里惹眼的後腦勺，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不捨。

 

　　那個時候，應該要好好告別的。

 

 

2.離開的時間

　　蒼狼已經算不清來到龍虎山多久，白天的時候他大多在練武、被撼天闕打出去、爬回來的迴圈之中，到了晚上，就會想起許多人來。

　　被他親手毀了遺體的父王、因著撼天闕的緣故重又思念起的母后、最疼他的千雪王叔、甚至會想起貂玉青或競日孤鳴，最後的最後，還會想起一個人。

　　他想念那個人口沒遮攔的白目，更想念那個人夜晚從窗戶溜進他房中的大膽。

　　他們究竟分別多久了？

　　睡不著的時候，蒼狼會開始數日子，第一次見面時令狐十三歲，躺在北競王府的床上，睜開眼第一句便是，你是誰？旁邊的貂玉青已經吆喝起來了，不准對王子無禮！然後令狐揉揉眼睛，用著恍然大悟的口氣說道，原來你是王子啊，說著一根指頭就戳上那時約莫八九歲年紀的蒼狼的臉頰，軟軟的。

　　嚇壞了房裡一眾服侍的下人。

　　蒼狼微微笑開了，伸手想撫上令狐千里說的軟軟的臉頰，卻只摸到一面冰冷堅硬的面具。

　　他們，究竟分別多久了啊。

 

3.遙不可及的距離

　　起先，是龍虎山和苗北王府的距離，接著，是龍虎山和中原的距離。

　　最後，是生與死的距離。

 

4.改不掉的習慣

　　蒼狼一直以來都是隨和的人，凡事都與他人一樣即可，因此也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習慣。

　　直到他來到龍虎山，他養成一個看月亮的習慣。

　　他曾在書上讀到過一句詩，海上生明月，天涯共此時。那時他以為看著王府的月亮想起苗北的祖王叔，就是這詩境的意涵了，然卻是到如今，才隱約體味出詩句裡頭的諸般滋味。

　　苗疆沒有海，蒼狼更是從未看過海，但令狐千里說，他看過海，很藍很深很神秘，就像千雪王爺的眼睛。

　　蒼狼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如千雪一般的藍，於是對令狐千里單單提了千雪感到疑惑。

　　令狐千里很是苦惱的皺起眉，想了很久才擠出一句，不像，就是不像。

　　對這件事蒼狼莫名的執著了，逼著令狐千里非給出個答案不可，最後令狐千里一拍掌，海還是滄桑的！

　　是說他少不更事吧，蒼狼想起前些日子父王對他的苛責，不由得鬱悶了起來，這種不快雖然令狐千里不能理解，卻能察覺得到，於是蒼狼感受著在頸邊輕輕蹭著的金毛，突然就釋懷了。

　　每每看著龍虎山的月，蒼狼就會想起和令狐千里關於海的一番對話。

　　自己的眼睛，如今像海了嗎？

　　沒有人可以回答他。

　　那就等下次見到令狐千里，再問他吧！

　　

5.特別的日子

　　蒼狼記得很多個日子，上至先祖冥誕，下至父王誕辰，每一個日子都是大肆的過，說是舉國同歡是過了些，但至少王宮內會熱熱鬧鬧的慶祝一回。

　　除了一個日子，這日子，全苗疆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人記得。

　　那是蒼狼第一次見到令狐千里的日子，也就是他愣愣地被一指頭戳在臉頰上的那個日子。

　　王宮內的侍女，以至群臣百官都知道，每一年都會有一天，他們勤勉的王會獨自抱著一疊公文，提著一大罈和軍長要來的風月無邊，去到王宮內一個雖沒人住，卻日日有人灑掃的小房子裡，待上一天。

　　所有人都知道，苗王有一個思念已極的人曾經住在那個房子裡，卻都不知是誰。

　　放眼苗疆，會記住令狐千里的，恐怕真就一個蒼狼。

　　那間屋子布置十分簡單，一張床，一套桌椅，一個上頭只有約莫三四本書的空蕩蕩的書架，後來蒼狼在床板下還找到了揉爛又攤平的幾張紙。

　　蒼狼玩笑地幫令狐千里畫的一張像──瞇著眼酣睡的長毛大狗，那時明明被令狐千里忿忿揉爛的。

　　還有令狐千里曾經興沖沖地要蒼狼寫下他的名字，令狐千里難得耐住性子為他磨了墨，下巴抵在蒼狼肩頸處，期待地催促他。令狐千里的氣息讓他感到侷促，明明是簡單的四個字，字跡卻歪歪斜斜宛如初執筆的小兒，蒼狼將那張字揉了，紙團卻被令狐千里扒了去。

　　最後是一張寫滿三個字，兩個詞的一張，蒼狼，蒼越，甚至蒼越還多一些。

　　無人處令狐千里還是喊他蒼狼王子，偶爾也會漏了那兩字後綴，而他心裡知道，其實令狐千里很喜歡蒼越這個名字，無由。

　　蒼狼後來來到這間房時，總會先從床板裡抽出那三張紙，細細地一遍遍摩娑，過得幾年，皺褶慢慢平了，卻還依稀看得出曾被人緊緊捏在手心的痕跡。

　　看了一會兒那幾張紙，又會將他們平平整整地塞回床板，然後蒼狼便就坐在桌前，開始批閱公文。

　　蒼狼素日在公文上留下的字句都溫和不失條理，然而這日的語句卻又有那麼一絲不同。有點難說，看著像是心情不佳，又似有種淡淡的緬懷。群臣很聰明的選擇不問。

　　

　　而這習慣長長久久地維持了下去，年復一年，直到苗王駕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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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令狐狼才是蒼狼相關CP的初心。

下周期中考(欸)，因此先寫五題，第五題還嚴重爆字數......

對了，BGM是甘願的路。